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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无人回答。

  又许久,被搂紧,额头一烫,很轻很沉的一声“嗯”。

  *

  第二天,旭日东升,人间烟火气从窗外传来。

  等程逐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,阳光从窗帘缝隙爬进来,像个蛛网似的包裹住了她,程逐不适地眯了眯眼,重新把头埋进被子里。

  又等了十分钟,她摸到了被子里的手机,发现没电了。

  没有充电线,失去网络,陌生的环境,没有熟悉的人,只有灰尘在飘动。

  恐慌感后知后觉漫了上来,思维难以转动。

  “孙鸣池?”程逐像一个提线木偶,僵硬地喊了一声。

  没人应答,她又喊了一声,随即从床上坐起来。

  程逐把昨天换下的脏衣服套回身上,动作很快,但却频频出错。

  越是急越是错,越是错越是烦躁,在第叁次扣错纽扣后,程逐暗骂了一句,终于忍无可忍,发泄似的用力踹了床一脚。

  “嘭!”

  震天雷的声响,她闭了闭眼睛,呼出一口气,这才慢下动作。

  把衬衫纽扣扣完,穿裤子的时候,门锁却传来声响,孙鸣池慢悠悠地走了进来。

  看到程逐的样子后,他一愣:“想跑?”

  程逐动作顿住,猛地看向他。

  一颗石头无声地落了地,发出清脆的声音。

  程逐松开手,裤子啪地掉在地上,她没在意,面无表情地问:“你去哪里了?”

  孙鸣池“唔”了一声,晃了晃手里的早餐和衣服,“买这些,我给你留了纸条。”

  顺着他的视线,程逐这才看见床头柜上有一张便签,上面写着“出去一下,马上回来”,字迹很“孙鸣池”,狂野又温和,笔锋犀利飘逸却不潦草。

  “以为我走了?”他揶揄。

  “……没有。”

  孙鸣池不置可否,把手上的塑料袋递给程逐。

  程逐当着孙鸣池的面脱下身上的衣服,换上新的一套。

  大小适合,连内衣内裤都恰好合身,程逐沉默不语,走进了卫生间洗漱。

  身上的衣服是普通的短袖短裤,但不是程逐平常穿的紧身风格,而是休闲宽松的版型,看起来舒适又自在,好像某个在家惬意醒来的清晨。

  孙鸣池站在卫生间门口看了片刻,想到刚刚程逐的反应,声音有点哑:“过来。”

  程逐没动。

  “程逐,过来。”

  程逐看都没看他一眼,自顾自吐掉漱口水,开始洗脸。

  “行了,我过来。”孙鸣池叹了口气,走到程逐身边。

  扣着程逐湿漉漉的脸转向自己,凝视几秒,按住了程逐的腰,大手的热度透过衣服传到程逐身上,把她压向自己,低声问:“生气了?真以为我走了?”

  “滚。”程逐冷冷撇开脸。

  孙鸣池没滚,反而轻轻吻着程逐的额头和头发,然后是嘴唇。

  毫无缘由的吻,吻得很深,程逐静止了片刻,攀上他的肩吻了回去。

  裹挟着清晨的露珠,撞击着玻璃窗,惊醒沉眠中的人。

  叫卖声像一阵热浪滚滚而来,灼烧藏匿着的思绪,融化成水龙头中滴答的水滴。

  两人的身子紧贴着,像是要揉碎。

  亲吻由深变浅,又变深。

  孙鸣池粗糙的胡茬磨着她的下巴,程逐什么都没说。

  两分钟后,程逐挣开他,用毛巾擦了擦脸,走回房间。

  想起什么,又回头对着孙鸣池道:“我手机没电了,帮我找根充电线。”

  *

  孙鸣池去楼下前台帮程逐借了一个充电宝,程逐耐心地摆弄着,把数据线插进充电口,等待电量已经到殆尽的手机开机。

  过了十分钟,手机开机界面终于出现。

  下一秒,无数信息涌入,“滴滴”的提示音响个不停,像道催命符,程逐有不祥的预感,孙鸣池也被声音吸引,看了过来,和程逐对视了一眼。

  程逐低下头,想打开手机看信息,但电话先进来了。

  “谁?”

  “许周。”

  接通的那一刻,程逐心神不宁,情不自禁握起拳头。

  电话里,对方的情绪激动,声音透过听筒传了出来。

  ——“程逐,你去哪里了?你奶奶出事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