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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6章(2 / 2)


  ——但是,他却不知道,这说明什么?

  ——他连看一眼都是不愿意的。

  这石头原来是被他扔弃了……

  影儿垂下微湿辘的眼睫,皓齿咬紧了粉嫩的下唇,忍住那夺眶而出的酸意泪水。

  后来,那块朴素的黑色石头去了哪里,靳微遥已经记不清了。

  他想,也许是被扔了,也或许……依旧还在某一个角落被遗弃着。

  他上前,弯腰拾起那块普通玉白石头,勾唇清寒一笑,谱出的却是满目疮痍。

  “本不觉得有什么可惜的事情,如今一一回想起来,却都是一幕幕的剜心痛悔……阿恭……”

  重新潜回了洞窟,靳长恭眯睫,幽暗中她看到公冶正端坐在湿雾浓重之处,那正是她刚才窥视外面的地方。

  想来,刚才在她与靳微遥在外面的那一幕他已经看到了。

  “你怎么坐在这里了,这里光线太足,小心受伤了。”

  靳长恭并不提外面的事情,若无其事地将他手臂揽在她脖间,抱起朝往更里面走去。

  “我只是对酒过敏,如今已经一夜熬过去了,再加上……你处理得很好,大体已经没事了。”他的唇遣散冰冷,似百蕊沁阳,随着她的动作,细细落在面颊、脖颈间。

  只觉她幽深间暗香盈透,暖和的气息夹杂而起,公冶冰冷的半身逐渐升温。

  他凝视着水帘瀑布透过的微光,想着刚才看到的一幕,缓缓阖眸,软软靠在她怀里,螓首找到了肩胛处。

  “你跟单凌芸是怎么回事?才离开不久,怎么就多了一个末婚妻?”

  靳长恭将他放下,探手触了触他的额头,微冷,如软玉般触感,看似已经恢复许多了。

  “她与我自小便定下了姻亲,这一次回去……方确定下来的。”

  他的声音婉转清软,似红梅染雪,于暗中幽溢一声轻叹。

  靳长恭弯膝矮坐于一石盘上,与他隔了一臂之隔,听着水流哗哗,不近,不远,彼此相对而无法相视

  “怎么从前,没有听你说过?”

  “我也是最近才听母亲提起的,单家的殷夫人与家母曾是一对从小便很要好的表姐妹,当初一桩意外事件殷夫人为救家母摔掉了一个孩子,之后经诊断从此便不能生育,而此时单家唯有单凌芸一个嫡系孩子,家母因此于单家有愧,便提出两家姻亲之事,而单家自是答应了。”

  公冶没有告诉她的是——这件事情他母亲与殷夫人只不过是口头上订下,却没有最终决定,他母亲的意思也是将来要看两个孩子自已的意愿。

  而这一次他回去,他只觉心力疲惫,心烦意乱,有一种掉在沼泽中不可自拔的焦虑,凑巧他母亲旧事重提了,而他——也答应了下来。

  “哦。”

  靳长恭静了一会儿,才蹦出一个简直的字节,算是回应。

  “你与太上皇——靳微遥……如今他已悔过,你可会原谅他?”他迟疑了一下,才问道。

  “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吃的,况且他爱的那个人已经死了,我原不原谅他,已经不重要了。”

  靳长恭说得倒是大实话,但是公冶却不信。

  “若他对你来说不重要,那你为何还记得此处,而他又为何偏偏,与你心有灵犀,同一时间凑巧遇到?”

  公冶声音异样冷漠。

  靳长恭觉得有些好笑,又有些莫名其妙。

  “他的确不重要,我来此处也完全是为了你,若不是你突然病发,这个地方我指不定早就忘到哪个旮达里了,至于他为何而来,我怎么知道,再说我们是不是凑巧碰到,你难道还不知道吗?”

  靳长恭一番话直问得公冶声虚面臊,尴尬轻咳。

  “我……我也只是随口这么一问罢了,你无需在意。”

  靳长恭听了他这话,本来没觉得什么的,这下也觉得有什么了。

  他好像有心思,靳长恭回忆了一下刚才他的话,怎么有一种阴阳怪气的感觉?

  “公冶,你是不是不舒服啊?”

  一阵布料摩挲声,靳长恭靠了过来。

  公冶一愣。

  的确,刚才那一幕令他的心有些不舒服。

  “莫非病得更严重了?”

  闻言,公冶便咳得更大声了。

  是的,他的心病得更厉害了。

  “不是。我没事,可能是刚才在寒潭中受了点寒而已,我……”

  话还没有全部说完,靳长恭已经移坐在他的身边,张臂抱住他了。

  “现在身边没有保暖的东西,你又见不得光,没有别的办法,大家都是男人,你就先将就着一下吧。”靳长恭从他的背后,环抱住他的腰,下颌轻靠在他的肩窝处。

  而公冶感觉背部似火燎一般热了,他掩嘴则虚咳几声,之后便彻底安静了。

  他没有抵拒她的怀抱,也不想拒绝。

  也许是因为这一刻她身上传递而来的温暖,也许是因为在这一片黑暗之中,他放弃了一切光明,任由心底滋生出一种舍不去的邪念。